瑾妃,不,贤德皇贵妃的葬礼,极尽哀荣。父皇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弥补他滔天的过错。我穿着素白的孝服,跪在母妃的灵柩前。棺椁里,母妃穿着她生前最爱的月白色宫装,面容安详,仿佛只是睡着了。我将那枚终于拼凑完整的羊脂白玉佩——一半是我珍藏的碎片,一半是嘉儿从安远王妃处夺回的——轻轻放在母妃交叠的手中。
“母妃,”我抚摸着冰冷的棺木,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,“琰儿……为您讨回公道了。您安息吧。这玉佩,琰儿用不到了,您带着它,护佑我们吧。”
葬礼结束,我独自一人站在母妃的墓前。秋风卷起枯叶,打着旋儿落在墓碑上。墓碑上,新刻的“贤德皇贵妃苏氏瑾之墓”在夕阳下泛着冷光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。是父皇。
他手里捧着一件折叠整齐的月白色宫装,正是母妃生前常穿的那件。衣料有些旧了,但保存得很好。
“琰儿……”父皇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和哽咽,他将宫装递到我面前,“这是……你娘最喜欢的。她说……月白色干净……像云州的天……”他的眼圈红了,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。
我接过那件宫装。上面,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、母妃最爱的栀子花香气。这香气,瞬间勾起了无数温暖的回忆,也带来了更深的刺痛。
“父皇,”我看着远处巍峨的宫墙,夕阳给它镀上了一层凄艳的金边,声音平静而坚定,“儿臣……想去云州。”
父皇猛地抬头,眼中带着惊愕和痛楚:“琰儿……你……你还在怪父皇?”
我摇了摇头,目光投向遥远的西北方:“母妃走了,她的冤屈已雪。但云州,是外祖父和母妃用命守护的地方。瑞儿的伤需要静养,嘉儿在军中找到了自己的路。儿臣想去那里,守着外祖父留下的土地,守着大辽的边关。那里……才是儿臣和瑞儿、嘉儿该待的地方。”
父皇看着我,久久不语。最终,他长长地、沉重地叹了口气,眼中***泪光,点了点头。